12月26日，Shreyansh Jain在今年3月收到他的第一辆电动汽车——一辆全新的 2023 款特斯拉 Model Y 时，他欣喜若狂。他用了一大笔家庭积蓄用现金购买了它。

（图片来源：汽车新闻）

“我们当时非常高兴！”Jain 说，他是英国剑桥的一名电子工程师。

然而，仅仅一天后，在行驶了115英里后，Jain告诉路透社，他的喜悦瞬间破灭。当他和妻子以及三岁的女儿驾驶车辆缓慢转进家附近的时候，突然失去了转向控制。车辆的右前悬挂系统坍塌，车身的一部分刮过地面，最终停了下来。

“我妻子和女儿非常害怕。” Jain说道。“如果我们在速度为70英里/小时的高速公路上遇到这种情况，那将是灾难性的。”

根据详细的维修估算，这次复杂的维修需要近40个小时的工时来重新构建悬挂系统并更换转向柱等零部件。费用超过了14,000美元。

特斯拉拒绝承担维修费用，并将事故归咎于“之前”的悬挂系统损坏。

根据路透社对数千份特斯拉文件的审查，Jain是成千上万名特斯拉车主中遭遇过悬挂系统或转向部件过早损坏的人之一。根据记录以及对20多名客户和9名前特斯拉经理或服务技术人员的采访，这些长期故障(许多是在相对较新的汽车上)可以追溯到至少7年前，并且延伸到特斯拉的车型系列，遍及全球，从中国到美国再到欧洲。

特斯拉的个别悬架或转向问题多年来一直在网上和新闻报道中讨论。但这些之前从未被报道过的文件提供了迄今为止最全面的视角，包括问题的范围，以及特斯拉公司如何处理其工程师内部所称的部件“缺陷”和“故障”

这些记录和采访首次显示，埃隆?马斯克旗下的汽车制造商长期以来对缺陷发生的频率和程度的了解，远远超过它向消费者和安全监管机构披露的信息。

这些日期为2016年至2022年的文件包括来自全球特斯拉服务中心的维修报告; 工程师对故障率高的部件进行的分析和数据审查; 以及发给全球技术人员的备忘录，指示他们告诉消费者，他们汽车上的坏部件没有问题。

特斯拉和马斯克都没有回应本文的详细问题。马斯克几年前解散了公司的媒体关系部门。

马斯克过去承认特斯拉汽车存在一些制造质量问题，尤其是入门级 Model 3。但他也表示，他的汽车没有竞争对手。

“我们制造最好的汽车,”他在上月《纽约时报》的一次活动上谈到特斯拉时表示。“不管你是讨厌我，喜欢我，还是漠不关心，你想要最好的车，还是不想要最好的车?”

路透社发现，特斯拉对悬架和转向投诉的处理反映了马斯克整个企业帝国的一种模式，即在急于推出新产品或扩大销售时，对客户、工人和其他人提出的安全或其他伤害的担忧不予理睬。

路透社的这些报道提出了几个重要问题：

11 月份的一项调查记录了火箭制造商 SpaceX 至少有 600 人受伤，该公司员工表示，该公司的风气是不顾员工的安全担忧，仓促进行危险项目。

今年 7 月，该通讯社披露了特斯拉如何组建一个秘密团队来压制数千起客户对行驶里程不佳的投诉。该报告发现特斯拉操纵了一种算法来夸大其汽车的仪表内续航里程估计值，引发了联邦调查。

去年年底，路透社曝光了马斯克的大脑芯片初创公司 Neuralink 的仓促实验如何导致实验动物遭受不必要的痛苦和死亡，尽管寻求保护动物的工作人员表示反对。

马斯克和他的公司都没有对这些报道发表评论。但他最近猛烈抨击了对其社交媒体公司 X（前身为 Twitter）的批评者，自从马斯克大约一年前以 440 亿美元收购该公司以来，该公司的收入和市值直线下降。在现场的《纽约时报》活动中，他对那些因马斯克在社交媒体网站上支持反犹太主义帖子而抵制 X 的广告商进行了追责。“去你妈的吧，”这位亿万富翁告诉那些撤掉他们业务的公司。

与传统汽车制造商利用独立经销商销售和维修车辆不同，特斯拉直接向客户销售产品，并拥有和运营大部分服务中心。公司记录显示，这使汽车制造商能够非常详细地实时了解零件故障、维修和保修索赔，特斯拉工程师多年来对此进行了精心跟踪和分析。

然而，该公司在向美国监管机构和公众发表的声明中否认了一些悬架和转向问题，并且根据特斯拉的记录，该公司试图将由此产生的部分维修成本转嫁给客户。

根据对前服务经理的采访、公司记录以及 2020 年特斯拉致美国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的一封信，特斯拉将多个部件的频繁故障归咎于特斯拉车主，指控他们滥用汽车。

在其他情况下，特斯拉向过保的车主收取费用来更换工程师内部称之为有缺陷或高故障率的零件。工程师多次对几个零件进行了重新设计，并讨论是否向供应商追回因缺陷而支付的费用。

这些记录揭示了低技术悬挂连接持续存在的问题，例如上控制臂和下控制臂以及前后连杆。这些零件对特斯拉来说相对便宜，而且大多数消费者基本上看不到。但它们在将车轴和车轮安全连接到车身和转向装置方面发挥着关键作用。

两个更复杂、更昂贵的部件也经常出现故障：半轴（左右驱动轴）和转向齿条，在动力转向系统突然断电后，这些部件通常需要更换，一些特斯拉车主表示，这几乎导致了事故。一名司机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他的全新 2023 Model Y 在高速行驶时动力转向系统突然失灵，车子突然向右猛冲，差点把车掉进沟里。

公司记录显示，至少有11名司机告诉特斯拉，一起事故是由于悬挂、方向盘或车轮总成的故障造成的。这些事故索赔以前没有被媒体报道过，但特斯拉工作人员在2018年至2021年期间记录了这些索赔，并分配给工程师或技术人员进行审查。

2021年4月，一名拥有不到15,000英里行驶里程的2020款Model 3车主在纽约布鲁克林的特斯拉维修中心报修。技术人员的总结是：“在使用自动驾驶系统的情况下，以60英里每小时的速度行驶时车辆前轮脱落。”拍卖记录显示，这辆被撞损的汽车在2021年11月出售，但前轮已经丢失。

记录显示，接下来的一个月，马德里另一位2020款 Model X 的车主报告说，他在开车时一个轮子掉了下来。记录显示，这两名驾驶员的身份没有被披露，记录也没有详细描述特斯拉是如何做出回应的。

幸运的是，Jain的车辆悬架发生故障时，车辆正在低速行驶。尽管如此，在他拥有该车还不到24小时的情况下，这仍然令人震惊。特斯拉告诉他，悬架故障是由一个控制臂与连接到车轮装配件的转向骨架分离引起的。Jain期望特斯拉承担损失。

根据Jain提供给路透社的短信副本，一位特斯拉服务代表发来短信称，初步检查未发现导致事故的任何外部损坏，并暗示特斯拉将支付维修费用。

大约一周后，特斯拉寄给Jain一封信，否认责任，并表示已经对车辆进行了检查，确定原因是“之前的外部影响对车辆右前悬架造成的损坏”。

Jain表示，在他拥有该车的一天中，他是唯一的驾驶员，而且在悬架故障之前并没有发生过事故。“我当时想，‘该死，为什么金属能够突然折断，而我确信车辆没有撞到任何东西？’”他说。

维修工作大约花了三个月的时间。Jain支付了约1250美元的免赔额，由他的保险公司负责维修费用，但保险公司在索赔后大幅提高了他拥有的另一辆车的保险费。

对于这段经历，Jain感到厌倦，他以比他购买时低了约1万美元的价格出售了修复后的特斯拉。

“我对这辆车完全失去了信心，”他说。

01、在中国召回零件，但不在美国召回

特斯拉的记录显示了公司对系统悬挂和转向问题的广泛了解，尽管该公司向监管机构和希望该公司支付维修费用的客户否认了一些相同的问题。一个特别有问题的部件是后连杆。其中一个问题特别严重的部件是后连杆。

2016年在中国发生的一系列悬挂故障与七年后 Jain 的汽车发生的事故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特斯拉最早的一些中国客户告诉该汽车制造商，其首款量产汽车 Model S 豪华跑车在低速转弯时，前轮发生了塌陷。

根据记录了六起此类事件的公司记录，特斯拉工程师发现，前后连杆（铝合金悬架臂）已经断裂。据一位直接了解情况的前特斯拉员工透露，2016 年至 2020 年间，特斯拉在中国解决了约 400 起涉及后连杆故障的投诉。

该公司通过保修或进行所谓的善意维修为过保修期的车辆修理。根据汽车制造商的记录，特斯拉修改了这个部件四次，因为最初的修改没有完全解决问题。

“悬挂系统的崩溃令客户感到恐惧，”当时驻中国的特斯拉工程师Riccardo Dong在公司的故障排除平台上写道。“许多车主要求召回。”

Dong没有回应置评请求。

特斯拉将召回又推迟了四年，直到中国监管机构推动召回。中国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在一份声明中提到，在极端情况下，后连杆部件出现故障，存在“发生事故的风险”。然而，尽管全球普遍出现了经常性故障，特斯拉从未在美国和欧洲召回过这个部件。

特斯拉告诉美国监管机构故障是由“驾驶员滥用”导致的。该公司还在2019年2月的“口头指示”备忘录中指示服务中心向经历后连接杆故障的客户使用相同的解释。他们被告知将责任归咎于“车辆误用”，例如“撞到路缘石或其他过度强烈的冲击”。

特斯拉在保修合同语言中使用“滥用”和“误用”这些术语，以允许汽车制造商拒绝维修或损坏索赔。

特斯拉采用了这种拒绝和延迟策略，因为其不断膨胀的保修费用在一个关键时刻威胁到了公司的盈利能力——当时投资者正在审视其长期前景。

2018年第四季度，特斯拉为当时所有车辆平均支付了近500美元的维修费用，服务工程师们在一系列备忘录中得知。根据2019年4月备忘录的记录，由于高额的保修和善意维修数量，特斯拉的维修业务在该季度亏损了2.63亿美元。相比之下，这几乎是特斯拉季度利润 1.39 亿美元的两倍。

一些过保修期的美国客户支付超过1000美元来维修后连接杆，特斯拉的记录显示，许多欧洲客户对支付替换费用感到沮丧。特斯拉的基本美国保修期为四年或5万英里，大多数其他市场的覆盖范围类似。

特斯拉还在法院上争取避免对悬挂部件进行维修，包括控制臂组件。该汽车制造商在一项潜在的集体诉讼中获得了胜利，该诉讼声称，特斯拉知道从2013年到2018年生产的Model S和X汽车存在“悬挂缺陷”，但拒绝为修理费用买单，即使车辆仍在保修期内。

加州联邦法官在2023年1月驳回了一名原告的索赔，裁定他未能证明特斯拉“知道或应该知道”他的车辆存在所谓的缺陷。

然而，这个集体诉讼并未引用路透社审查本文时查看过的特斯拉记录。另外两名原告自愿撤回了未受理的索赔，这可能会允许他们稍后重新提起类似的案件。

美国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HTSA）的记录显示，特斯拉自2018年以来在美国进行了九次转向和悬挂部件召回。大多数召回影响的车辆数量相对较少。最大的一次是在2018年，为超过7万辆Model S车辆更换转向齿条螺栓，因为腐蚀可能会导致动力转向装置失效。

特斯拉工程师在2022年仍在检查后连接杆故障，公司的记录显示。在该年2月，一项公司数据审查指出，经过数年的多次修改，该部件已经修复了所有“重大缺陷”。

早在2019年4月，总部位于荷兰的特斯拉产品支持工程师Ralf van Gestel在一份分析报告中提出了有关后连接杆问题的研究结果。他发现，特斯拉在全球为S和X车型的悬挂保修维修花费了近400万美元。通常是在两年以下的新车上，例如因后连接杆故障而导致的故障占了最大比例，达到了130万美元。

根据van Gestel收集的数据，特斯拉在前12个月内更换了约11,000个这样的部件，其中三分之二在保修期内。

2020年9月，特斯拉在欧洲的工程师们审查了长期存在的后连接杆故障。驻法国的工程师和公司实习生Valentin Oetliker对这个部件拥有“高故障率”表示震惊，尽管已经进行了重新设计。

在为其他工程师撰写的分析中，他指出，许多客户对在较新车辆上支付维修费用感到不满。当时，根据路透社对Oetliker提供的数据的计算，在特斯拉南欧和中东市场上行驶的12,858辆Model S和Model X车辆中，约有5％需要由于后连接杆故障而进行维修。

Oetliker没有置评。

同月，在致美国监管机构的一封2020年9月3日的信中，特斯拉否认了其工程师已确定存在缺陷的相同后连接杆部件。尽管一个月前它在中国召回了同样的零部件。

该公司告诉美国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在中国监管机构的压力下，它已经自愿召回了尾部连接部分和另一个悬架部件，尽管它不同意他们的评估。”当时，特斯拉正寻求提高其新建的上海巨无霸工厂的产量，该工厂将成为全球生产效率和利润最高的电动汽车工厂。

相比之下，特斯拉对美国监管机构采取了坚定的立场。

特斯拉的一位资深律师在给 NHTSA 的信中写道: “没有缺陷，也没有相关的安全风险。”他再次指责车主: “问题的根本原因是滥用驾驶员。”

信中提到，在 Oetliker 分析的市场中，尾部连接的故障率为5% ，故障率远远低于这个数字。在谈到尾部连接和在中国召回的其他部分时，特斯拉告诉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 “在中国(大约0.1%)和其他地方(小于0.05%)发生这样的故障仍然非常罕见。”

美国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HTSA)尚未命令特斯拉对该公司在中国召回的零部件采取任何行动。该机构没有解释原因。然而，美国安全监管机构自 2020 年以来一直在调查 S 型和 X 型车型中类似的前悬架部件（称为前连杆）及其断裂风险。该机构表示，已收到数十起有关该部件断裂的投诉，其中包括 一些关于在高速公路上发生的故障。

美国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HTSA)向路透社证实，它正在调查前连杆。该机构还在7月份对动力转向系统的故障展开了调查。美国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拒绝对这两项调查进一步置评。

2021年7月，圣路易斯郊外的退休人员亨丽埃塔 · 伍滕(Henrietta Wooten)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她将自己的 2015 年款 Model S 倒出车道时，听到了“刺耳的噪音”和“巨大的重击声”。NHTSA 正在调查前连杆断裂后车轮塌陷的情况。这次修理花费了她大约 980 美元。

3月，该机构要求特斯拉提供更多关于前连杆故障的更多信息，包括任何与部件断裂有关的火灾报告。消费者权益组织汽车安全中心(Center for Auto Safety)的执行董事迈克尔?布鲁克斯(Michael Brooks)表示，如果嵌入特斯拉汽车地板的电池擦到地面，这种部件故障可能会引发火灾。

布鲁克斯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悬架部件对于安全至关重要，因为故障“几乎意味着您的汽车将失去某种控制，并且发生碰撞的可能性更高”。

特斯拉车主今年已向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HTSA)提交了约260份有关停车和转向问题的投诉，而通用汽车和丰田分别提交了约750份和230份。

考虑到通用汽车和丰田汽车在路上行驶的数量，这使得特斯拉的投诉率要高得多。通用汽车在美国汽车市场的份额为21% ，丰田为15% 。根据数据分析公司 Experian的数据，特斯拉的市场份额不到1% 。

02、挪威的麻烦

当特斯拉工程师 van Gestel 检查常见的悬挂问题时，他发现控制臂故障是2019年4月之前的12个月里第二昂贵的故障。尽管对部件进行了重新设计，在此期间，Model X 上的控制臂发生了超过 3000 次故障期间。

这位工程师在一份特斯拉工程师的报告中说，他发现 S 型和 X 型的前上控制臂容易早期失效，大多数更换发生在拥有后的半年到2年内。Van Gestel 建议“下一步”，包括“提高零件质量”以及针对故障“向供应商索赔”。

这些记录并没有说明特斯拉是否从供应商那里收回了任何资金。Van Gestel没有回应记者的置评请求。

控制臂的问题持续了好几年，横跨特斯拉的车型系列。根据路透社对特斯拉文件中的维修记录的分析，从2021年1月到2022年3月，这家汽车制造商在全球范围内更换了约12万辆汽车的前上控制臂。大多数更换车型都来自特斯拉最便宜的车型 Model 3。许多顾客抱怨噪音太大。

路透分析显示，特斯拉支付了保修期内维修的 12 万辆汽车中的大部分费用，也为拥有旧车的车主也支付了3.1万辆的修理费。根据客户提供的发票，一个上部控制臂在 Model 3上的价格约为90美元，在 Model X 上的价格超过280美元。这还不包括劳动力，对于一个特斯拉技术员来说，每小时可以花费200美元甚至更多。

奥巴马政府时期美国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HTSA)前代理局长大卫?弗里德曼(David Friedman)表示，这种悬挂缺陷在相对较新的汽车上很少见。

弗里德曼在接受采访时表示: “你当然不应该指望在拥有车辆的头几年内悬架就会失效。”

挪威是人均拥有特斯拉最多的国家，该国的前服务经理和技术人员在接受采访时说，他们被愤怒的客户淹没了，他们抱怨早期的控制臂故障。他们说，紧张局势加剧，因为从2017年开始，汽车制造商要求服务人员将频繁和反复的故障成本推给客户，以削减保修和商誉维修成本。

一位经理表示，他是在抵制了该公司将控制装置故障归咎于客户的努力后被迫离职的。“我说: ‘现在，我们必须停止胡说八道,’”他回忆道。一位服务技术人员说，他从2018年开始工作，一年后因为这个问题辞职。“除了不断地改变控制手臂，我什么也没做,”他说。一位高级经理为该公司削减成本的努力进行了辩护，称一些服务经理在挪威以“任何公司都会破产”的速度免费提供维修服务。

03、车子发出的噪音

有问题的控制臂和连杆都是廉价且简单的零件。但特斯拉的两个更复杂、更昂贵的部件——转向齿条和半轴——在新款车辆上也经常出现故障。

Trace Curry 的 2016 Model X 出现了一系列问题。这位辛辛那提的外科医生在支付了约 11 万美元的费用后，不得不更换控制臂两次，一次在保修期内，一次自费。根据Curry 向路透社提供的发票，四年保修期满后，他又自掏腰包支付了大约 10,000 美元，用于购买出现故障的悬架和驱动桥零件。

2018 年，Curry 必须在保修期内更换两个前半轴，即连接到车轮的左右驱动轴。去年他不得不支付大约 1,500 美元才能再次更换它们。

当悬架部件生锈或磨损时，第一个症状可能是令人讨厌的吱吱声，这让一些特斯拉司机感到沮丧，他们花了六位数的价格购买了一辆承诺安静、极速加速的豪华车。

“听起来你开的是一辆 20 世纪 70 年代的老爷车，”Curry 说。“如果你担心加速过快，前轮会掉下来，那就违背了高速的目的。”

公司记录显示，特斯拉追踪了 2018 年和 2019 年新款 Model 3 的噪音投诉。

维修中心处理了约 300 起案例，更换了半轴或轮毂的车主报告称，出现了一系列奇怪的噪音，提醒他们出现了问题。这些投诉包括对“咔哒声”、“沉闷声”、“呼呼声”、“巨响”或随着速度的增加而增加的“womp-womp-womp”噪音的描述。在这 300 个案例中，特斯拉跟踪了“故障天数”，即车辆新车保修开始到维修之间的总天数。平均时间约为八个月。

当Curry 称一辆新车的多次更换是“疯狂的”：“你听说过有人在没有发生事故的情况下不得不更换车轴吗？”

公司记录显示，特斯拉工程师经常听说过这个问题。一项维修分析显示，该公司在 2021 年 1 月至 2022 年 3 月期间更换了近 66,000 个半轴。客户支付了其中约 10% 的维修费用。

比利时高级技术员 Lars Heykers 于 2021 年 9 月在公司消息系统上写道：“我们的一辆汽车 6 周前就已经安装了最新版本的半轴，但同样的问题又出现了。是否有其他解决方案，或者只是再次更换它们？”

不止一位工程师明确表示，该问题与客户造成的损坏无关。

负责欧洲特斯拉维修问题和客户投诉的工程师阿纳斯塔西娅·斯科拉里基 (Anastasia Skolariki) 于 2020 年 5 月写信给其他工程师和技术人员，称问题是设计问题，“而不是客户方面的滥用行为”。她说，该公司需要为保修期内的汽车提供维修服务，“无论车辆因同一问题送修多少次。”

Heykers 和 Skolariki 均未回应置评请求。

2019 年，上海的一名特斯拉工程师发现一辆行驶了 160 公里（99 英里）的全新 Model S 出现故障。当车主踩油门时，该车左后半轴断成三截；其中一块刺穿了为汽车提供动力的电力驱动装置。

全新特斯拉出现的另一个问题是：动力转向系统突然断电。

今年 5 月，在购买 2023 年款 Model Y 后不到两个月，杰米·明歇尔 (Jamie Minshall) 在俄勒冈州波特兰郊外行驶时，感觉车突然向右猛烈晃动。仪表板弹出一条错误消息：“转向辅助减少”，表明动力转向功能丧失 。失去动力功能使方向盘突然变得更加难以转动。

“幸运的是，我能够足够快地踩刹车，没有掉进沟里，但是，是的，这非常可怕，”以赛车为爱好的明歇尔说。“它试图杀死我。”

7 月，NHTSA 开始调查 2023 款 Model 3 和 Model Y 车辆的动力转向系统故障。

根据路透社对通过特斯拉服务应用程序发送的客户消息的审查，2017 年底至 2022 年初，超过 400 名 Model 3 或 Model Y 车主向该汽车制造商报告了动力转向故障。一些人同时报告其他安全系统出现故障。

一位来自北卡罗来纳州夏洛特市的特斯拉车主（特斯拉记录中没有透露姓名）于 2021 年 12 月 27 日向该汽车制造商报告：“我们的 Model Y 开始出现故障”，然后动力转向和稳定性控制停止工作。

两周后，纽约怀特普莱恩斯附近的一名 Model Y 司机告诉维修技术人员：“我无法驾驶这辆车。所有的电源功能都不起作用。”

当 NHTSA 于 7 月底开始对动力转向系统进行调查时，它是根据 12 名司机的投诉进行调查的。

特斯拉的记录显示，自 2017 年以来，特斯拉已知的有关 Model 3 和 Y 的投诉数量是这个数字的 30 多倍。

美国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拒绝评论特斯拉是否向该机构披露了消费者对动力转向或安全事故的投诉。

来自加利福尼亚州圣罗莎市的Andrew Lundeen 8月份驾驶妻子的2018款 Model 3时，途中驶过减速带并失去了动力转向系统。

Lundeen 在一次采访中说，一位特斯拉的服务经理告诉他，一个动力转向连接器已经腐蚀。经理说，可能的原因是洗车。

Lundeen 花了4400美元更换了转向架和线束。

“这是我听说过的唯一一辆洗车会损坏线路的车,”Lundeen 回忆说。

Lundeen 说，经理对特斯拉零件故障的坦率解释让他感到非常震惊，经理说: “我只能告诉你，我们不是像通用和福特那样有百年历史的公司。我们还没有解决所有的问题。”